红楼梦之:尤氏双艳

    中华尤氏网 2011年9月19日 万家姓


 

                          《红楼梦》中尤二姐

《红楼梦》里面的女子,我能想起来的基本上都是园子里的,只有尤二姐和尤三姐不是,她们的身世颇可玩味:贾珍之妻尤氏的继母带来的两个女儿。那么她们与宁府唯一的联系——尤氏——也根本谈不上亲近,既非同母,亦非同父,既不是贾府的主子,也不是贾府的丫头,勉强称的上是亲戚吧!尤氏在贾府的地位,名义上是主子,实际上是个摆设,比如书中有一回,尤氏自荣府回来,恰好贾珍邢大舅等人正在吃喝玩乐,尤氏在窗跟下听见里面吆五喝六,姬妾挛宠调笑无度,在自己的家,自己的丈夫根本拿自己当空气,也只好啐了一口完事。更别说秦可卿与贾珍的那回事,发生这样的事,自己也只有装病,贾珍无法,只有请王熙凤来协理宁国府。可见尤氏的娘家根本不是名门望族,没有根基的尤氏在宁府只有委屈求权。她的两个异父异母的妹妹没有个好的出身,偏偏又长得貌美如花,再一头栽到贾府这个“只有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地方,命运的悲惨那简直就是一定的了。

  曹公对待尤二姐和尤三姐,态度却是不一样的。对尤二姐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对尤三姐却寄予了深深的同情和爱慕。二人都曾经失足,致宁府于“聚麀之乱”(贾珍贾蓉又是什么好东西!),又都想回头是岸,找个好人家。尤二姐嫁给了琏二爷,自以为终身有靠,倘若琏二爷的正房不是王熙凤,就算是贾琏喜新厌旧,尤二姐亦或许未尝不能平平安安了此一生,但是不幸的是,她遇到的不是别人,而是王熙凤。透过贾府的奴才兴儿,曹公再一次描绘出王熙凤的阴险毒辣,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后来发生的事情竟然莫不在兴儿的预料之中。从“苦尤娘赚入大观园”始,她就再没好日子过,一直到死,尤二姐都在忍耐,但是这忍耐并没有任何价值。尤三姐则不同,她自杀是因为对爱情的绝望,再怎么努力,怎么奋斗都没有用,分辨与解释更是无趣,她不再要苟且的生,于是毅然选择了死,而且是死在自己所爱的人的面前,“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曹公带着满腔的惋惜去写尤三姐的死,像写晴雯之死,司棋之死一样,充满伤感和遗憾。我曾经这样假设过:嫁给贾琏的假如不是尤二姐,而是尤三姐,那会怎样?诚然以三姐的性格是不会看上外强中干,淫佚无度的贾琏的,但是这个假设若果真成立的话,那可真有好戏看了。尤三姐和王凤姐之斗,定会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有资格和实力跟凤姐较量一下的,翻遍整个一百二十回,只怕除尤三姐外不做第二人想。可偏偏是“雪做肌肤,花为肚肠”的尤二姐,在凤姐的淫威下,连个招架之功都没有,完全的缴械投降,这样的死,真让人可叹,更可怜。

  尤氏双艳的命运结局都以悲剧收场,曹公或借此在告诉读者,一入侯门深似海,贾府则是比大海还要可怖的沼泽和泥潭,没有人能够逃脱这样的束缚和沉沦,尤二姐便是一例,忍辱尚且不能偷生,遑做他想!而尤三姐的悲剧则属于个性和个体命运遭际的范畴,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刚刚像彗星一样闪亮登场,就倏忽坠落,叫人痛惜。

  补充一点:尤三姐奚落耍弄贾珍贾琏一段,对她外貌和行为的描写,窃以为是至为精彩的华章之一,不独如此,这一段更加有一种性的吸引,令人魂荡神驰。抄录如下:

  这尤三姐松松挽着头发,大红袄子半掩半开,露着葱绿抹胸,一痕雪脯。底下绿裤红鞋,一对金莲或翘或并,没半刻斯文。两个坠子却似打秋千一般,灯光之下,越显得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本是一双秋水眼,再吃了酒,又添了饧涩淫浪,不独将他二姊压倒,据珍琏评去,所见过的上下贵贱若干女子,皆未有此绰约风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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