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世费学信(1900-1978),字逊之,费笠斋次子,即是我的父亲。他生于农历九月二十五日,肖鼠,家里为了给他起名字,请来了几位西山的秀才老儒,有说叫“菊生”的,因为与俞家外公同名,不行;有说叫“谦祥”的,因叫起来不顺口,也弃用。最后才说用“逊之”吧(又写作“洵之”)。父亲笠斋去世时他才8岁,母亲去世时他只16岁。因家贫,寡母无力抚养,虚岁13岁就由族祖费怀芝(1874-1936)即费延珍介绍,于1912年8月中旬到汉口武圣庙上首的三善巷口门面不大的保成钱庄当学徒,老板叫汤德仁,系浙江余姚人,汤老板看他人小劳动力差,经常打骂他,打得他遍体青紫也不敢作声。我们兄弟幼年时常听父亲讲这个汤德仁如何的凶狠吝啬。有一次吃饭时,我父亲舀汤不在意,一调羹舀去了八个油花,汤老板大声嚷道:“一共十来个油花让你舀走八个,这还得了!”接着就是一顿毒打。父亲常回忆并讲这类事,就怕我们子女将来出门谋事不经意时会遭老板打骂。1914年,费怀芝再介绍他到汉口同德钱庄做“过堂”,还是学生意。该钱庄规模较大些,老板朱余梁是浙江上虞人,干到1920年,由朱老板介绍,到汉口新开的德康钱庄当会计主任,这里的老板叫夏致贤,做至1926年北伐军到汉口。当时汉口的钱庄因国库券问题而大部倒闭,他于是转到淳大钱庄做会计,后由好友韩荫堂介绍到上海兴圣街义生昌华洋百货店做柜员,因为对柜员业务不熟,做了一年就辞职,转到上海德茂小钱庄做收票员,再转到上海益大钱庄任专员,到江西九江、浙江吴兴索回钱庄借款,收账结束后由益大钱庄老板何晋元介绍到上海十六铺黄隶路宝来进出口公司司仓库账。1945年,宝来公司解散雇员,他之后便失业约八年,靠借亲友所囤绒线,在同乡开的义生祥呢绒绸缎棉布店门边摆一绒线摊,到解放前夕把这些老本亏光吃光,负债累累,延至1952年进他大女婿邱朝钿开的昌信绒线店做收银员。昌信店公私合营后,短期内他被调至信义绒线店和恒源祥绒线店工作,1956年到上海市中百公司化妆品批发部做收银员和食堂会计,1962年光荣退休。他因家贫辍学没有较高学历,也没有资金,向来只当伙计、职员,没有当过老板。但他一生好学,当学徒时每晚练写毛笔字,天天写几百个“永”字,把永字八法练熟,中青年时收藏并研读各类字帖揣摹学习,因此写得一笔好字,堪与书法家媲美。他晚年参加上海乐天诗社,诗作颇多,常与诗友唱和。
生逢庚子菊花天,
喜值农村大有年,
鸿鹤山房借打谷,
何家婆媳祝绵绵。
髻年丧父悲荒学,
奋发图强习艺坚,
五十春秋艰苦度,
迎来幸福乐余年。
小楼入晚月光寒,
革命电波鸣玉盘,
燕语莺歌声呖呖,
宏图四化万家欢。
另须赘述一笔的是西山后埠费氏多有良医,十二世费韵初、十四世费云卿、十五世费伯均、十六世费芝荪等均擅长医理,深通岐黄。我父亲费逊之与西山名医费丹如(我叫他“七公公”)过从甚密,情同手足,业余便爱好学习医书,也与沪上有些名医交友,亦略知一些医术,能治愈一些疑难杂症。他在西山家中常年备有丸散膏丹,以济世治病为心愿,给药贫苦乡民,不收报酬。
费亦君(1926-1994),中国保险公司职员,后任无锡市厂校教师,适浙江海宁人氏孙辅圭(造英),育三女一男:长女孙以明,适高国清,育女高磊;二女孙以真,适沈学毅,育子沈小波;三女孙以刚,适许美荣,育女许罡;子孙以智,配张建萍,育子孙辰鑫。
费修梅(1929-2007)上海市钱业中学毕业,考入沪江大学国际贸易系,解放初大学院系调整时转入上海市财政经济学院(今上海市财经大学)国际贸易系。毕业后曾在国家外贸部工作,主编《国际行情》多年,后被下放至宁夏回族自治区永宁县中学任教,十年浩劫结束以后调回北京担任北京对外经贸学院(今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金融研究室主任、教授。1989年应日本东京经济大学聘任为客座教授,去日本讲授国际金融专业课程,又多次去香港讲学。著作和译著有《国际金融原理与实务》、《银行基础业务》、《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华侨汇款》等。配同学、江苏湖州人氏、中国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干部徐玲玲,育一子三女。长女费英琼,河北省廊坊市廊坊师范学院教师,适诗人、教授姜宇清;长子为费氏第十九世费英瑶,毕业于北京大学,现任北京对外经贸大学副教授,配王平,育子为费氏第二十世费茂植;二女费英珮,中国人民银行职员,适中国人民银行高级管理干部时文朝,育子时靖哲;三女费英瑜,中国工商银行职员,适总参下属企业高级干部乔子和,育女乔昊莹。